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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z0317jia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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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两道白眉微动,道:“老朽余真,人称南天一燕。这位身受重伤的姑娘
与老朽毫无渊源可言,我只不过想奉劝姑娘,不要多造杀孽而已!”
  南天一燕果真是当代武林中的几位奇人之一,毒玫瑰出道江湖虽时间不长,
但听到的江湖之事却不少。
  于是她突然灵机一动,两个乌黑的眸珠在长睫毛中转了几转,淡淡一笑道:
“原来是余老前辈,云娘失敬了!”
  略顿了顿,指着地上的如云玉女,又说道:“如果她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
头毒玫瑰,身受重伤到此处,晕绝地上。余老前辈你说该怎么办?”
  “哦?”南天一燕听得一震,惊呃一声,道:“毒玫瑰出道江湖不过三年,
杀人无数,已是罪恶之极,如果这女子果真是那女魔头,自是罪有应得,不要说
是姑娘你,就是老朽也要趁她昏绝之际,将她一掌击毙,也好为江湖中死在她毒
花之下的无数冤魂报仇……”
  话未说完,毒玫瑰云娘仰面格格一阵娇笑,截住他的话道:“余老前辈既然
这样说,那更好没有了,她虽然身受重伤,但未气绝,如何处置,全凭老前辈定
夺,云娘尚有要事缠身,不便久留,就此告辞!”
  话落,一晃娇躯,人已到了三丈开外。
  接着两个纵跃,消失在一堵峭壁拐角之处。
  毒玫瑰奔出这条死道,立在三叉路口略作沉思。
  她认为中间这条谷道,定然可以通到胭脂谷中,不妨由这条谷道中走去,在
天黑之前,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脂胭谷的养心崖,见到包相公。
  但是她足足奔了两顿饭久的功夫,却仍没见到出谷口。
  只见两边危峰耸立,立壁如削,那陡壁之间寸草不生,光滑如镜,估计自己
的轻功怎么好也无法攀上。
  于是,又走了一阵。忽见右侧的谷壁,有一丛茂密的垂藤,荫遮有七八尺方
圆一片崖壁。
  除了这了这片垂藤之外,整个谷壁都是异常光滑,连一珠矮松或一块突出的
岩石都没有,这就不得不使毒玫瑰感觉到有点奇怪。
  但她并没对光滑的崖壁和仅有的一片垂藤发生什么怀疑,只是加紧脚步,继
续往前走去。
  她边走边想:“不管这条谷道有多深多远,总有走出去的时侯……”
  果然走不出多远,前面已现出一道谷口。
  她心中一阵窃喜,再度加紧脚步,行走如飞。
  片刻她巳奔至道口,立身在道口之外。
  双目一阵环视,不禁使她一呆!一声惊叫道: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呀?”
  原来,她奔出道口之后,已然发觉自己仍立在那三叉路口之上。
  这条谷道是围着一座耸天高峰的峰脚兜了一个圈子,从三叉路口进入谷道,
最后仍旧由此地出来……
  天色已经不早,毒玫瑰心中微起焦急之心,却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情形,心中
想:“这老妖婆果然名不虚传,单就这一令人迷茫的谷道来看,已知是位胸藏玄
机的高人……”
  忽然一个念头,从毒玫瑰胸际闪过!
  先前那条巨蟒和胭脂神婆的女弟子仇妙香从哪里出来的?又是从哪里走的?
这里头定有文章!
  她是个非常细心的人,对这陡然而起的念头生了怀疑……
  于是,她倏晃娇躯,重新进入谷道,直飘那丛垂藤之处。
  到了垂藤之下,抬头张望,细心查看,果然在垂藤之上发现有巨蟒和人经过
的痕迹,这样一来,她心中的怀疑更大了。
  这等狭窄的谷道中,自是不宜蛰伏那样的庞然巨蟒,一定是从另一地方爬来
的。
  垂藤之上,即然有巨蟒经过的痕迹,那关键就在这一片垂藤之上了……
  她既然有了这种怀疑,当然就想效巨蟒之法,攀藤而上,看看上面是不是另
有一番天地……
  “说不定那养心崖就在这插天高峰之上呢!”但忽又想到:“万一自己的推
断错误,误入了那巨蟒的巢穴,只怕就难逃得一死了。不过,为了要找包宏,就
是刀山剑林,也得冒险试试。何况,此时见到他,已有话可以当借口了。”
  她要以谎言来欺骗包宏,说南天一燕误认如云玉女为他们所搜寻的毒玫瑰,
已一掌把她击毙在那条绝谷死道中了。
  这样,不但能使包宏对如云玉女死了那条心,而且自己也可以与包宏双宿双
飞,并肩行走江湖,这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。
  在她心里想来,如云玉女与包宏定有相爱之情,要不然如云玉女为什么会冒
险来胭脂谷,替他查探紫衣书生的真伪,索取田风云的遗物?
  然而,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这般简单。
  但凡事都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毒玫瑰的这种想法,使她愈想愈高兴。
  这时她陡的一提丹田真气,双手双脚并用,攀着垂藤缓缓而上。
  上到约三十丈高之处,垂藤已尽,尽头之处是一个方圆六七尺大小的岩洞,
里面一片漆黑,不知有多深。
  那垂藤就是从岩洞中伸出来的,一直垂落谷道的地上。
  她犹豫再三,在洞口足足站了一盏茶之久,最后还是仗着艺高胆大,左手护
胸,右手护体,缓缓举步,往洞中走去。
  向前走了约两丈左右,即向右转去。因石洞左右曲折,日光无法透入,所以
特别显得黑暗,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。
  她独自在山洞中走了整整三死顿饭的工夫,不知转了多少个弯,突见前面隐
现一缕微光。
  她心中一喜,加快脚步,向前奔去。
  又转过两弯,果然到了出口。
  突见眼前景物全变了样。只见自己立足之下是一个山谷,虽是深秋季节,满
谷中却是芳草红花,苍松翠竹,潺潺清流,优美至极!
  她看到高兴之际,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道:“这谷中景物的确够美,但不知是
不是胭脂神婆住的胭脂谷?”
  于是,她以欣然的心情,攀藤踏石的缓缓往峰壁之下奔去。
   十五
  当毒玫瑰行到那块横着突出的岩石以后,不禁停止往下奔去。
  但见她神情陡的一呆,但心口又是惊又是喜!
  那横着的大岩石上,光平如镜,上面深着——“胭脂谷”三个大字。
  在大字之下,还有一行小字,写着——“胭脂谷严禁擅入,违者以天边掌处死”
  毒玫毒看完这几个字,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。
  她心里暗忖:“好不容易找到胭脂谷,但胭脂神婆的个性和武功自己是知道的,
她决不会信口开河,写几个字在这里唬唬人,如要下得胭脂谷,定要和神婆或她的女
弟子动手,看样子入谷之后,即步步陷伏杀机了。”
  然而,她自己之前说,为了包宏哪怕是刀山剑林,都得试试,何况是刻在岩上的
几个字!
  于是,她攀藤踏石,继续往下滑落。
  过了一顿饭工夫,已到了谷底。
  这时——已是黄昏过后。
  天色,渐渐地暗了下来。
  她双脚站在地上,背靠在山峰壁间,闭目调息一阵,才整了整身上的蓝缎劲装和
白缎披风,往山谷的中央走去。
  黑夜之中,自己不易被人发观。
  但是,胭脂谷自己从来没有来过,路程又不热悉,那养心崖到底在什么地方?她
全然不知!
  夜色沉沉。
  她茫然的在谷中摸索前进。
  她希望能发现什么动静,藉着这个动静追查出包宏的下落,或是养心崖的所在。
  可是——她失望了。
  彻底的失望了。
  在谷中足足摸索了有两顿饭的工夫,不但没有丝毫人为的动静,连山风也已停
止,整个胭脂谷寂静得如同一头睡死的巨兽。
  又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。
  但是,仍旧没有发觉什么!
  她感到有点焦急了。
  就在这时,突然——一缕劲风,由她身边一掠而过。
  劲风拂起她的白缎素衣披风,也震动了她的心弦,赶忙停住了脚步,双目凝神向
四周一阵搜索。
  但见——相距自己约四五丈远近的地方,有两条人影在那儿飘忽晃动,看情形好
象是在交手拼斗。
  她心中又是一震!
  她心里暗忖:“会不会是胭脂神婆和包宏交上了手?除他之外,还有谁会跑到胭
脂谷来拼命啊?看刚才扫来的那缕劲风,定是他们之中的一人所劈出来的掌力余劲了
……”
  顿了顿,又暗想道:“不过,距离那么远,掌风余力仍有那么大的劲道,发掌人
的内力精湛是可想而知的了!”
  心念未定,突闻——两声沉沉的冷笑。
  接着——又是一阵人影闪动,大概是两人又拼上了一掌。
  毒玫瑰心紧包宏,自是要看个究竟。
  于是,她以极快的动作,解下了白缎素衣披风,现在身上的蓝色劲装,黑夜中使
人家更不易发现自己。
  同时,一伏身,施展开“草上飞蛇”的绝世轻功,娇躯宛如一条灵巧的大蛇,往
两条黑影跟前,声息全无的奔了过去。
  到了相距两条闪动飘忽的黑影大约有丈许远近,毒玫瑰陡然停住了身子,凝神向
前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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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望,她不禁呆了一呆!
  那两个相搏之人,衣着、打扮、相貌,竟是一模一样的。
  左面一个竟然是紫衣书生钟羽,而右边那人一切的装扮完全和紫衣书生相同,而
且好像在哪里见过,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……
  她正在运用脑力,回想这人是谁?
  忽听紫衣书生钟羽低声喝道:“林汉文,我连着让了你三掌,已尽师兄弟同门之
情,在亡师阴灵之前也算交代得过去,从此刻起,你若再不把实情相告,可别怪我心
狠手辣了!”
  那个叫林汉文的冷笑一声,道:“你尽可向我下毒手,但你所逼问我的事情却无
可奉告,田为包振武的妻子文施并不是我杀的。”
  钟羽也是冷冰冰地一笑,道:“不久以前,有一位名叫云娘的姑娘,在桃花源一
酒楼中,亲耳听到你自称为紫衣书生,并且向人谈起二十年前杀害文施的事情,你还
要逞强不承认?”
  话落,右掌一翻,迎面劈去。
  隐伏在地上长草中的毒玫瑰听得陡然一震!
  她注视着飘身避掌的紫衣书生林汉文,心中暗道:“原来他就是在桃花酒楼无意
碰得的那个紫衣书生,难怪我看他眼熟!”
  顿了顿,又想着:“但是奇怪。为什么他又不承认杀害文施的事情?”
  此时——但见林汉文已让过了紫衣书生钟羽的一记厉掌,冷冷地道:“二十年不
见,钟师兄的武功又精进不少,若非我林汉文闪避的快,这一掌定要叫我横尸胭脂谷
了。”
  话说到这儿稍顿,神色极为凄伤.
  接着,又说道:“象我们这种闯荡江湖的人,终日刀头舔血,生死二字本来就不
算什么大事,不过,死也要死得清白。”
  顿了顿,又道:“不错,不久以前,我的确在桃花源酒楼中自称为紫衣书生,并
谈起二十年前,关外三奇女惨遭杀害的事情,但我并没有说文施是我所杀的呀!”
  毒玫瑰听得又是一震!
  她心中暗忖:“是呀!在桃花源那家酒楼之上,他并没有承认文施是他所杀,只
不过谈起二十年前关外三奇女遭遇惨变的事情而已,看来我不现身,他们师兄弟会有
一人含冤莫名的惨遭不幸。”
  心念动完,正要挺身而起。
  但见——紫衣书生钟羽仰面一声厉笑,道:“江湖中传言,紫衣书生不但在二十
年前杀死了关外三奇女的玉面狐狸和文施两人,而且二十年后的今天,这紫衣书生又
在作恶江湖,到处犯案。”
  他压抑着愤怒,顿了顿,又道:“无上洞无上尊者田风云的遗物两指剑和无上剑
谱,也为紫衣书生所盗,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,我钟羽以头颅担保,自问没做,那不
是你又会是准?难道说江湖中会出来第三个紫衣书生不成?”
  稍顿了顿,又道:“李厚已命他义子包宏出道江湖,查明身世,包宏首先来到我
吟涛庄,若非云娘及时出面证实,当时我与犬子燕飞两父子几乎都伤在他手中了,即
便不死也会有一段冤仇,为了表明我的心志和澄清这一切的误会,务必要你说出真情
实话,否则,今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”
  说罢,两手交挥,连环劈出三掌。
  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  林汉文身影飘飘,连晃几晃,让过奇厉三掌,正在一面答话,一面尽展所学,和
自己师兄一拼死活。
  尚未及开口,隐伏在草丛里的毒玫瑰霍然站了起来,拦在紫衣书生钟羽和林汉文
两人中间,娇喝道:“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!”
  两位紫衣书生,钟羽和林汉文,全心一面淡话,一面相搏,对毒玫瑰挨近前来,
毫无察觉。
  而今,毒玫瑰霍然一站起,拦在二人中间,两人不禁同时大吃一惊,各退了三大
步,呆在当地。
  他们不知胭脂谷中有地道机关,而她是从地道中跑出来的。
  毒玫瑰已看出这双紫衣书生,是为着自己的突然的出现感到惊讶。
  于是,她微露玉齿,娇柔地一笑,道,“两位者前辈不要怀疑,晚辈隐伏在草中
已窥听多时了。”
  “哦……”
  钟羽和林汉文双双一怔,同时轻“哦”了一声。
  但是,他们谁也没有答话!
  毒玫瑰娇笑尤存的转向钟羽,又道:“钟老前辈,晚辈在桃花源酒楼中,的确听
到林前辈与别人谈起二十年前关外三奇女遭逢惨变之事,但并没有听说他杀害文施女
侠。”
  顿了顿,又道:“这件事情据晚辈推测,如果你们两位都没有杀害文施女侠,则
事情如你老人家所说,莫非江湖之中,已出现了第三位紫衣书生?”
  但是——这人是谁呢?
  会是谁呢?
  目前,谁也不知!
  刹那间——钟羽、林汉文、毒玫瑰三人的面上,都露出了迷惑和不解的神色。
  突然——两声长啸划过。
  接着——夜空中人影闪动。
  刹那间,破空落下五个人来。
  同时——一缕劲风,直袭紫衣书生钟羽的背心,钟羽何等机灵,觉出不对,一晃
身横飘五尺,让过了袭来的那股劲风,转面望去。
  只见——这破空落下的五个人,立即分开,围在自己和林汉文、毒玫瑰三人的四
周。
  为首的正是胭脂神婆夏雪馨,靠着左侧而立的是她的爱徒仇妙香,其余三个一律
是黑布疾服的英俊少年,不知是胭脂谷的什么人!
  胭脂神婆率着四人突然来到,钟羽、林汉文、毒玫瑰虽然觉得是意料中之事,但
终究有点不禁愕然!
  尤其是毒玫瑰,更是感到惊诧不安!
  因为——在这飞落的五个人当中,并没有看到包宏。
  很显然,他被胭脂神婆派仇妙香请去,在言谈不合之下,不是受伤就是被胭脂神
婆囚在养心崖中……
  她正在忧心不安之际,忽听——
  紫衣书生钟羽一声冷笑,道:“趁人不备,突下杀手,不怕失了你胭脂神婆在武
林的身份吗?”
  胭脂神婆面上毫无表情,冷冷的一笑,道:“擅闯禁地,触犯武林大忌,对你们
还有什么武林规矩可讲?”
  紫衣书生仰面一阵厉声长啸,高亢的喝道:“好的!既然这样,你们就五个人一
起上吧!”
  在胭脂谷口,他和仇妙香已经拼斗过很久,不但没有制胜的把握,而且形势一度
极为险恶!
  如今,他之所以口出狂言,只是仗着有师弟林汉文和毒玫瑰在场之故。
  平日极为冷酷孤傲的胭脂神婆,被他用话一激,自是难以忍耐,秀面上顿时抹上
一层冷霜。
  但听她冷声道:“对你钟羽,还用不着群打群攻,先接我几掌试试。”
  话音刚落,尚未及动手。
  蓦然——一条人影,在沉沉的夜色中,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。
  毒玫瑰心中想念着包宏,自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包宏的行动。
  她以为这条踉跄而来的黑影,定是包宏被胭脂谷中的人所伤,闻声奔来,不禁秀
眉微锁,心儿陡然一阵怦怦的乱跳。
  来人与包宏一般高矮,而且体型极为相似,在黑夜中,毒玫瑰愈看愈象,不禁悚
然大声喊道:“包相公,你怎么了?”
  喊声中娇躯陡窜,径向那条踉跄而来的人影扑去。
  未料——她奔出不及两丈,胭脂神婆玉指倏扬,一道劲力猛然袭至。
  毒玫瑰耳闻身后响起劲力破空之声,不禁一震,急窜中全身陡的向左拔跃,凌空
飞出三丈左右。
  掌力虽然是避过了,但那如影随形,沾衣而至的胭脂神婆,却是无法摆脱!
  胭脂神婆紧迫她身后,右掌倏收,左掌却接连向她背心劈去。
  功力精纯,拳掌收发之快速,迫得毒玫瑰无法再分心旁顾那条踉跄奔来的黑影,
只好陡然转过娇躯,全力迎敌。
  胭脂神婆虽是空手接敌,但招式却是奇猛无比,每出一拳,必定带着一股强力风
声,真似铁锥击石、巨斧开山,威猛之极。
  毒玫瑰全力迎敌,刹那间,和她拼斗了十数招,已觉出对方武功精湛,在短时间
内,难凭自己功力胜人。
  于是——但听她娇喝一声,正想施展师门绝学“摩云彩凤十八翔”的上等轻功,
和她来拼斗,但是那条踉跄而来的人影已到跟前。
  毒玫瑰乘飘身避退一际,瞥了来人一眼,不禁微微的一怔!
  原来,那条踉跄奔来的黑影,并不是包宏,而是胭脂谷中的一位青衣俊美少年,
左臂血流如注,已湿透了整个衣袖。
  青衣俊美少年来到跟前,但听“嗵”的一声,双膝跪在胭脂神婆面前,神色极为
仓皇而痛苦。
  但见,他泪流满面地道:“禀谷主,包宏顽固不化,趁弟子不备之际,拔出养心
崖内的镇山宝剑,剌伤弟子的左臂逃走了,弟子监视不周,有愧职守,特来请罪!”
  在场之人闻言全都一怔!
  胭脂神婆陡然住手,放弃了抢攻毒玫瑰,急急地问道:“他也把镇山宝剑给带走
了?是真的?”
  青衣美少年摇摇头,低声答道:“没有,他见我手臂受伤,已知我无法追他,乃
放剑逃走了,弟子罪该万死,禀请谷主按律惩罚!”
  胭脂神婆微然一声轻叹,摇摇头,道:“他没带走我的宝剑也就算了,我原本无
意想囚禁他,只是想留他在此谷中多住几日,想不到竟被人救走,如今又复回来,事
情却又有点奇怪。”
  顿了顿,道:“这件事牵连太大,非他一个人可以查出真凶的主谋,就算他能查
出,更不是他一人的力量便能办成的,弄不好还要掀起江湖中一场杀劫呢!”
  话说至此又顿了顿,低头看了看面前的青衣少年一眼,又说道:“石安,你快起
来,随你的妙香师妹去敷些伤药,今天的事情,我不罚你,但以后做事务必要小心才
是。”
  这个叫石安的青衣少年,听谷主就这么轻轻地放过自己一时之间,简直高兴得说
不出话来。
  只见——他恭敬地朝胭脂神婆叩了一个头,站起了身子,欢快地说道:“谢谷主
赐不死之恩!弟子今后做事,自当随时都谨慎。”
  胭脂神婆示及爱徒仇妙香带石安回养心崖去敷药疗伤,但姑娘却迟迟不走。
  因为她心中有鬼,而且心想包宏这么一逃走,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?再聚首也不
知何年何月了!
  一会儿——她突然低声朝胭脂神婆问道:“师父!据你老人家推测他会到哪里去
了?”
  胭脂神婆一向知道爱徒的个性,遇到事情总要追根究底的,也就为怀疑她,脱口
说道:“我曾向他提到少林寺当今掌门明空大师,想必他是到少林寺去了。”
  “嗯……”
  仇妙香轻嗯了一声,声音是冰冷的。然后转向石安,道:“我们走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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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包宏剑伤胭脂神婆弟子石安,逃出了养心崖,他的确回到了这条奇异的谷道中,
来找毒玫瑰和身负重伤的如云玉女司马娇娇。
  但是她们俩人全都不在,又无法向仇妙香告别,便一个人走出峡谷。
  然后,将坐骑找到,便直奔那闻名于世的禅院——少林寺。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  寒冬腊月,瑞雪初融,好一个粉妆玉琢的世界。
  一个身穿袈裟,浓眉巨眼的和尚,宁立在寒风凄迷的扬子江边。
  他站在地里,一动也不动。
  就这样静静的站着,象一座天神一样。
  天已昏暗。
  夜露已来。
  江上仍是一片迷雾。
  整整四个时辰了。
  这里没有来过任何一个人,渡船也没有。
  野旷风急。
  吹的那和尚袈裟鼓动,簌簌作响。
  天幕已低垂,落下了一片星宿。
  那和尚看看满天繁星,北斗已渐向东指了。
  和尚整了一下袈裟,走近江边,在芦苇中摸索了一下。折下一支已经枯萎了的芦
苇,放在鼻唇间摩娑了一下。然后用左手拢好宽大的袖袍,用右手轻轻将芦苇弹向江
中。
  江水浩浩。
  芦苇轻轻地,平平地、稳稳地落在江面。
  一苇在江,仿佛一只渡船。
  和尚双足轻轻的在地上一点,飘身而起,身在空中仿佛在天的大鹏,落在芦苇
上,却又轻巧如五月一燕。
  然后——夜露更浓。
  和尚也渐渐模糊远去。
  晨曦——启开了天高野阔的北国。
  枝雪草霜。
  风沁雾清。
  袈裟依旧湿冷。
  草鞋依旧湿冷。
  和尚已在路上……
  已在往洛阳的路上……
  寒风由南而北。
  和尚也由南而北。
  河南省登封县西北,少室山北麓的一座金壁辉煌的寺院中。
  那和尚的草鞋,那和尚的面容,那和尚的袈裟,便从洛阳到了这里。
  没有人见过他说话。
  他一到了这里,便带着满身风尘,神佛默礼,然后,就在大殿上移了块蒲团,到
侧面的墙边,面壁而坐。
  这一座,就成了中国禅宗史上的第一件大事:
  ——面壁九年——
  那尚,便是中国佛学上的一朵奇葩:
  ——达摩祖师——
  而这座寺院,便是中国禅学和武学的源头:
  ——少林寺——
  嵩山是在洛阳东南,为五岳之中岳,为中国文代史上一大名山之一,诗经记载
“山高为岳”,实际上高度为海拔一六八八公尺。
  嵩山之侧为太室,少室二山。
  太室原有二十四峰,明传梅作太室十二峰赋,少室亦三十峰,高相伯仲。
  少林寺在少室山,并且距县城约二十五里。
  寺前柏树长青,五乳峰在其后。
  右边有一隶书“第一山”三个大字,刻于壁上石碑。
  唯一唐碑为武德年间泰王告少林寺主节文,即唐太宗讨王充曾赐僧御剑。
  寺徒昙宗等十三人立功,俱爱讨封,昙宗授大将军,余不愿为官,钦赐紫我袈裟
各一裳。因此少林武僧,乃传遍全国。
  樵书九曰:“今之武艺,天下莫不让少林,其次为武当而武当亦学于少林。”
                十六
  由安徽青阳到河南登封,那是一段遥远的旅程。
  包宏只身一骑,走了五六天才出了安微,进入河南地界。
  一路上,他心中一直在想着少林寺乃武林一派正宗,何以曾牵扯上二十年前
围攻关外三奇女,杀死文施的事情?
 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生身父母是谁,但却是惨剧!
  包宏心中填满了悲愤。
  他希望这次去少林寺,能够查出杀害父母亲的真凶是谁?
  因为心中极为痛苦,所以一路上连头也不愿抬起来,除了打尖住店之外,他
只是一味纵马前进。
  他恨不得立刻可以赶到少林寺,查出自己所要知道的事情。
  忽然!但听——一阵得得蹄声,响自身后。
  匆匆蹄声使包宏心头微微一怔!
  他抬起了头,转身向后望去。
  数丈外有一道清清的小溪,几株葱绿翠柏,迎风徐徐摇动,小溪中的淙淙水
声,隐约可闻。
  白衣少女驭马如飞,直向包宏追近,待两马相并之际,她忽然将马头轻轻一
带,向右侧偏去。
  包宏以为她是故意相戏,何况又是光天化日之下,既然敢纵马相戏自己,心
中怒火倏炽,左掌平推而出,照准马头一掌劈去。
  这一掌拍出,是他含恨施为,威力自是奇大,但等他警觉马上坐着的白少女
竟是曾救过自己而又有一度缠绵的仇妙香时,想收掌势,力道已经发出,加上双
方的距离太近,要收掌已是来不及了。
  这一掌正好击在骏马的头颅上。
  马儿在疯奔急转之时,聚受一掌猛击,怎么承受得了。
  但闻——一声闷吼,前腿一软,向地上栽下。
  但见——仇妙香惊啊一声!人从马背上直溜而下。
  包宏情知不妙,也来不及让自己多做思索,翻身下马,双臂急展,把她美妙
的娇躯拉住。
  突然——包宏见她星目中陡地一红,随即滚出两颗泪珠,不禁怔住了!
  半晌——他才轻声问道:“哇操!你是奉师命来追捕我的?”
  仇妙香摇摇头,没有回答。
  然而,她却轻扭娇躯,双臂紧紧的反抱着包宏。
  良久——她才凄然地道:“我是来送‘两叉剑’和‘无上剑谱’给你的。”
  包宏听得不禁微微一怔!
  但见他剑眉挑动,沉思着……
  半晌——他才讶然地说道:“哇操!你是来送‘两叉剑’和‘无上剑谱’,
这可能吗?该不会是做梦吧!”
  仇妙香点点头,妙目中又滚落了两颗泪珠,落在自己胸前,说道:“还有…
我师父为了你,被人斩去一条左臂!”
  包宏这一惊,更是非同小可!
  只惊得双目呆瞪,木立当地!
  半晌——他才惊然地问道:“哇操!棺材里放鞭炮——吓死人!胭脂神婆的
武功已至化境,怎么会被人劈去一条手臂?”
  仇妙香凄伤至极地道:“这人武功比恩师还高出许多,趁我师傅熟睡之际,
偷偷进入房中,砍下她老人家的一条手臂……”
  她顿了顿,抹去流下的泪水,又道:“等她痛得从梦中惊醒时,来人早已逃
去,只在房中桌上放着一柄宝剑和一本薄薄的书,剑下压着一张留贴……”
  说话中,从怀中摸出一张白色纸贴,交给包宏。
  包宏伸出微微抖动的双手,接过留贴一看。
  只见——上面写着:
  青城之虞,原是密谋,凡参与之人,曾经折剑为誓,永不泄露,若有违者,
立即处死。
  今姑念汝所泄露的仅少林寺一环而已,故断去一臂,以示惩罚,倘有再犯,
决不宽待!
  “两叉剑”和“无上剑谱”,系无上尊者田风云遗留给包宏之物,希即设法
转交,切切为盼!
  包宏看完留贴,不禁心头狂舞,剑眉紧锁。
  低头沉思着……
  良久——他才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哇操!照这样子看来,那胭脂神婆不但当
时在场,而且曾参与此事。这留贴还剑的紫衣书生究系何人?哇操!她当然是知
道,此去少林寺如果查不出真凶主谋,可能还得重返胭脂谷一回!”
  仇妙香见他虽是自言自语,但此事体重大,不得不坦然相告。
  但见她细眉儿微微一皱,道:“来人武功高不可测,连恩师此等绝世高人,
被他劈去只手臂,也未曾发现他到底是谁?”
  顿了顿,又道:“因为江湖中已经出现了两个紫衣书生,但是,这两个紫衣
书生都不是二十年前围攻关外三奇女的人物。”
  “哦——”
  包宏惊哦了一声!
  很快地,他又说道:“哇操!湘西吟涛庄的紫衣书生钟伯父外,又出现了另
一位紫衣书生?这人你见过没有?”
  仇妙香点点头道:“我见过,就在你被恩师软禁养心崖之时,胭脂谷中同时
出现了两位紫衣书生,一位是吟涛庄的钟羽,另一位是钟羽的师弟林汉文。但他
们两个人都是来胭脂谷,探找二十年前那场劫杀真相的,当然,那劈去家师手臂
和留贴还剑的人,决不会是他们其中之一。”
  包宏仰面望着蓝天,又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哇操!会不会是云娘在桃花源一
家酒楼上,无意中碰到的那位紫衣书生?”
  “不错,据说就是他……”
  稍顿了顿,她又补充道:“但真凶并不是他呀!看来江湖中已有了第三位紫
衣书生,这人才是二十年前杀害令堂的真正主谋呢!”
  “哇操!骑驴看帐本——走着瞧吧!”
  此时——仇妙香轻叹了一声,仰起秀面看了看天色,然后眸隐情光的深深注
视着包宏。
  片刻后——她才柔声地道:“为了替家师报断臂之仇。两位师兄已经偷偷地
离开了胭脂谷,去寻访那个紫衣书生去了,养心崖只有师父一人,妾身不能陪你
去了,你自己要保重!”
  说着,解下背在背上的两叉剑和无上剑谱,交给了包宏。
  包宏接过宝剑和剑谱背在背上,拉着仇妙香的玉手,感激地一笑,道:“你
也要多保重,我尽快赶去少林寺,就此告辞了。”
  说着翻身跨上坐骑。
  仇妙香双眼微红,但见——她伸手抓住坐骑缰绳,仰面望着端坐马背上的包
宏道:“少林寺名震武林,寺中僧侣各个武功高强,相公此去务必小心才是。”
  包宏点点头道:“是!我知道。”
  话落,一扬缰绳,坐骑扬首一声长嘶,扬蹄往前方奔去。
  奔出不及五丈,忽闻身后一声惊叫:“包相公,我的马死了。”
  包宏闻声一惊,赶忙勒缰停马,转头看去,果见仇妙香所乘的健马,口鼻间
鲜血直流,俯卧地上,气绝死去。
  他知道仇妙香的马是遭自己一掌劈死,不由心生歉意之感,忙翻身下马,牵
着自己的坐骑,走近姑娘。
  然后,他将缰绳交到仇妙香手中,说道:“哇操!是我一时卤莽,失手劈死
香妹的骏马,那么这匹马就送给你好了。”
  仇妙香星目中薄存泪光,凄婉一笑,摇头道:“讨厌!谁要你的马了,此去
少林寺路程还甚远,你骑去吧!”
  包宏关心道:“哇操!你回胭脂谷的路程也不近呀,还是骑我的马回去吧,
我可以施展轻功,直奔少林寺。”
  仇妙香把鞭绳交还包宏手中,强装笑容,道:“算你还有良心,不过,你此
刻心急似箭,大白天里如何施展轻身功夫,还是骑着马上路吧!”
  包宏道:“哇操!那你怎么办呢?我不能丢下你不管!”
  仇妙香微微一笑:“我另买一匹马好了。”
  稍顿了顿道:“你认识如云玉女司马娇娇吗?”
  包宏心头一怔道:“哇操!如云玉女的武功不错……只是……”
  仇妙香道:“我替你说吧,只是随时随地跟着你,你觉得有点讨厌是吗?我
告诉你,她对你用情很深呢……”
  包宏面色一变,道:“不要黑白讲,她已是有夫之妇……”话声里翻身跃上
马背,朝仇妙香一拱手,道:“快快回去吧,不要胡思乱想!”
  仇妙香眨眨大眼睛,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,道:“女人们总是爱自寻烦
恼,我也是一样啊……”
  包宏纵马急奔,一口气跑了近二十里路,才缓了下来。
  他在寻思:“仇妙香为什么要说如云玉女用情很深的话呢?
  她怎么知道如云玉女随时随地跟着我?
  莫非——如云玉女对她说了些什么……
  如果自己推测的不错,那如云玉女身受奇重掌伤,倒卧在那条奇异谷道中,
定是仇妙香或她的师父胭脂神婆对她下了重手!
  她虽然吃过云娘送她的灵丸,但不知现今的伤势怎么样了?为什么自己重返
谷道时,如云玉女和云娘两人都不见了呢?她们都到哪里去了?两人会不会追随
自己来少林寺?”
  就这么一阵寻思之间,又奔了七八里路。
  此时—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  他抬头望了望。
  只见——前面不远处,一片房屋,酒旗迎风,似是一座村镇模样。
  于是,他将缰绳一带,直奔过去。
  这是个处在官道上的小镇,不满百户人家,但却有十来家客店。
  包宏寻了一家最大的客店,饱餐一顿,唤过店小二问道:“哇操!贵地是叫
什么名呢?”
  店小二笑笑道:“小地叫蒋店,是皖、豫交界处最小的一个市镇,总共不过
八、九十户人家。”
  包宏道:“可有住宿的客栈?”
  店小二道:“小店做的就是酒店兼营客栈生意,爷您要住宿的话,全镇算小
店房间最好。”
  “哇操!那我就在福号住下吧,马匹要喂饱,银子要明天一起算,房间再小
都不论,但要清洁。”
  他说到这里,稍顿了顿,又道:“哇操!先弄四个小菜上来加一壶酒,祭一
祭这‘五脏庙’。”
  不一会,伙计送来酒菜。
  包宏开始自斟自饮。
  但听,酒店客人一阵阵高淡阔论声:“唉!自从这‘查某’来了之后,个个
逗得神魂颠倒,谁都无心干活!”
  一向好奇心甚重的包宏,虽然自己有一堆事都办不完,还是将伙计叫来,问
道:“哇操!伙计,他们说什么‘查某’呀?”
  店伙计超座上打量了一下,见没有什么需要招呼的,这才说出事情的原委。
  “大约在两个月前,来了一个人美人,据说是来自京城,为了躲避纨绔子弟
的追抢,来到咱们这人烟稀少的小地方。
  这个女人非常了解男人心理,她懂得在什么场合,用什么姿态出现,作到什
么风度。该浓装的时候就浓装,该朴素的时候就朴素。该做作的时候就做作,该
大方的时候就大方,骨子里风骚淫荡,表面上却又端庄得象大家闺秀。
  这一来,不把当地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,一些外地来的人也乐不思蜀哩!”
  包宏觉得这女人不简单,随口说道:“哇操!这女人可真有一套,她深懂得
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的道理,难怪有那么多的猪哥为她着迷呢!”
  “可不是么,咱们这里的男人都是在偷偷的淡论她,可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
跟她‘好过’而已。”
  “哇操!是哪些人呢?为什么只有他们可以呢?”
  “不是啦!她也‘价码’太高啦!”
  “哇操!好一次多少?”
  “听说一次要付一千两黄金!”
  “哇操!有那么贵吗?”
  “不错!据跟她好过的人告诉别人,他们这辈子虽死无憾矣!”
  “哇操!什么意思?”
  “因为他们在她身上得到了人生最大的乐趣呀!”
  “哇操!会有这等新鲜事?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何处交易?”
  “这……他们是在匡大娘的家里。”
  包宏又问明了匡大娘的住处,这才继续用饭。
  二更时分——包宏来到匡大娘的居处。
  但见房里坐了一男一女,男的身体长的很强壮,可惜相貌长的不够英俊,看
上去十分不起眼。
  但听匡大娘道:“老孙!早晨你来了一次,为什么又跑了?”
  老孙道:“昨天碰到了‘铁扫把’方虎,他跟我打了半天,结果打不过我,
就死缠活赖的老是跟着我。今天我到这里和姑娘说了句话便走了。”
  顿了顿,又道:“‘铁扫把’在村外找了我很久,我在前面那条大街上把他
引到酒店,用酒把他灌醉了,他睡得熟了,我才脱身到这里。”
  匡大娘笑道:“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打,又没有仇恨,何必老是闹吗?”
  老孙道:“反正你是最清楚的,我也不想说了,只要他在的地方我都不去,
我不喜欢和他在一起!”
  匡大娘的房中点了灯,这时,又来了两个女的端了一些酒菜上来,大家围坐
在桌边,吃了起来。
  老孙和匡大娘坐在一起,匡大娘的眼中流露出动人的春意,她没有说话,只
是一个劲的看着老孙。
  老孙当着众女面前,便伸手在匡大娘奶子上摸了起来。
  他一边摸匡大娘的奶子,一边对另一个女的说:“小如好几天都没和你亲热
了,快过来,帮我倒杯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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