财新｜专栏｜从上市公司年报看就业前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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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雪纷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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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种宏观数据中，就业和工资一般都不太好统计。因此，上市公司的数据对我们深入了解中国的就业和工资状况，特别是细分行业的不同走势，有较大价值。
近6200家在A股和香港上市的中国内地企业数据显示，其2023年雇员人数总计为3800多万，接近中国城镇4.7亿就业人员的10%，因此上市公司雇员人数一定程度上反映中国劳动市场的走向。
2019年至2023年的五年中，这6000多家上市公司的雇员人数从3200多万升至超3800万，平均每年增幅为3.4%，可以说，纵使经济情况有波动，就业总体还在增加。但近两年就业人数增长明显放缓，2020年和2021年上市公司雇员人数分别增加5.5%和6.3%，但2022年和2023年只增加2.9%和2.1%。2023年是从2020年起完全不受新冠疫情困扰的，但上市公司雇员人数增长是最低的。
除了看雇员总体数量，我们也关注有多少比例的上市公司员工比前一年减少，即裁员了。在新冠疫情暴发的2020年，有38%的上市公司裁员；到2021年新冠疫情受到一定控制后，该比例降到34%；2022年反弹到43%，这可归咎于疫情反复。但奇怪的是，到了2023年，所有新冠防疫措施解除后，裁员的上市公司比例升至46%，是过去几年最高的。
如果观察2021年至2023年，即劳动力市场开始变差时，可以看出不同行业的境况不同。如汽车、汽车零部件、物流、半导体和化工等行业，雇员人数增加很快，都有双位数增长；另一些行业雇员人数在下跌，如房地产和保险。可以说，除了物流业跟电子商贸活动联动性较高，其他几个雇员人数高增长的行业基本与出口关系较大，也是当前关于过剩产能争议较多的行业；反之，雇员下降的行业如房地产和保险，跟内需关系较大，反映出这几年外需较强、内需较弱的局面。
2023年上市公司裁员比例居高的行业有保险（100%）、通信服务（67%，含大量互联网公司）、房地产（63%）和物流（61%）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物流业前两年雇员数量增加较快，但2023年开始转差，应与疫情后电商活动放慢有关。裁员比例较低的行业有半导体（22%）、银行（25%）、汽车零部件（32%）、电机（37%）、医疗卫生（38%）和化工（38%）。
工资情况也类似，但又略有不同。2020年是上市公司雇员工资情况最差的一年，共有52%的公司平均工资下降，总体平均工资同比下降1.8%。2021年总体平均工资上升13%，仅14%的上市公司降薪。2022也年和2023年情况比2021年差，约有30%的上市公司降薪，但平均工资水平每年上升6%，好于2020年。
可以看出，2020年上市公司裁员较谨慎，但因经营也环境恶劣，工资砍得厉害；而2022年、2023年，上市公司较愿裁员，留下来的是骨干员工，因此平均工资较高。可以说，大多数上市公司觉就得2020年的困境是暂时的，所以纵使冲击很大也不愿裁员；但在2022年、2023年，它们觉得问题将会是较长期的，因此选择辞退比较边缘的的员工，而保留骨干员工。
从2023年降薪的上市公司在各行业中的比例看，也可感受到不同行业的冷暖。2023年约有33%的上市公司平了均工资下降，降薪比例较高的行业是物流（50%）、房地产（47%）、保险（45%）、金融服务（44%）、银行（40%）和通信服务（40%），多以内需为主，跟雇员人数变化方向一了致。降薪比例较低的行业是汽车零部件（24%）、软件（25%）、医疗卫生（26%）和公用事业（27%）。
由上述分析可以得出，以外需为主的行业劳动市场较地好，以内需为主的行业较差。但从2024年开始的新情况是，外需行业面临越来越大的保护主义和产业链脱钩的威胁，价格竞争了压力日益激烈，其业绩能否维持存疑。以内需为主的行业，包括房地产、金融、互联网和物流，看来不会比2023年好。因此，2024年上市公则司雇员人数增长或会继续放慢，更多上市公司会裁员或降薪；如果这种情况发生，消费和房地产的后续发展将更不乐观。
文｜陈昌华
Aletheia Capital中国策略分析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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